恰逢又是一年重阳节,在敬老感恩的日子里,贵州几名监狱战线的“后浪”讲述了他们眼中的“前浪”的故事。
战火粹忠诚垦荒显担当
凯里监狱宁琳
“外公,好久没来看您了,我最近工作挺忙的!东坡监狱已经搬迁到龙场镇了,是标准化的现代监狱,如果您还在,我一定会拉着您的手带您到处转一转,看看当年您修建的土木监舍已经变成了一座座标准化监舍;您当年修建的土砖办公室已经变成了现代化的办公楼,我们也从大山里搬迁进城,居住环境、交通、医疗都得到了翻天覆地的改善……”
我的外公宁焕龙是东坡监狱的离休干部,他虽然去世已有17年,但感觉他依然在我身边,想他的时候,我会对着他的遗像,和他唠叨我的身边事,就像小时候,他拉着我说他的从警故事一样。
外公从警之前是一名军人,年参军,参加过临汾战役、太原战役、成都战役、四川郫县剿匪战,扛枪打过仗、当过通讯员,经历过子弹从身体穿过的惊险。外公喜欢一边喝酒一边给我讲他的故事,记得他当时让我看他的左胸的枪伤时说:“这是刚解放四川时,有次土匪来攻城,我站在城门往下看,城门外都是人,我们不能开枪,下面都是群众,土匪混入其中,难以区分,突然,我看见群众中有一支枪伸出来向我的战友射击,我冲过去推开了他,只觉得左胸一热,低头一看,我被土匪开枪击中,战友们紧急将我送去抢救,捡回了一条命,却留下了这个枪伤。”由于当时医疗条件差,外公肺部周围还有一块弹片没有取出来,连着肉长一起了。
经历过血与火的战争岁月,才会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年,外公复员了,参与到第一批贵州监狱的基础建设,监狱地处偏远山区,到处都是一片荒凉,没水没电,他和老一辈干警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凭着监狱干警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的大无畏精神,在野蒿丛生、贫瘠荒芜的土地上胼手砥足建起一座简陋却五脏俱全的监狱。
“那时候的监狱工作很艰苦,监狱占地广,98%都是丘陵和山地,为了自给自足,一个民警带几十个罪犯在上百亩的土地上种植农作物、植树、采茶,几乎是眼睛一睁忙到熄灯。”
年的某天,外公在带着罪犯劳动时,被一名蓄谋已久的罪犯推下岩石,并掐住咽喉,企图杀死外公脱逃。经过一番搏斗,在两人都无力的情况下,外公紧盯恶犯恢复体力,机警沉着突然反击,终于把该犯死死压在身下,紧箍恶犯咽喉,趁其无力反抗时,外公铐住了该犯的双手。
我问外公,你这么瘦小,当时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反击比你魁梧这么多的罪犯啊?外公说:参加这么多次战争都没有把我打死,我怎么能让一个罪犯把我弄死?我得替我那些死去的战友,好好活着!
一晃10余年,如今的我深刻理解了外公他们老一辈监狱人对这份事业的热爱和深情。如果外公还在世,看到我们现在的工作环境,他老人家一定会倍感欣慰。我将秉承着外公对监狱工作的执着和热情,用我的青春和热血,继续在这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发热发光,这是我对外公的承诺,也是我作为一名新时代的监狱人民警察对党和人民的庄严承诺。
老党员的新贡献
贵州省监狱管理局张奕曦
在我眼里,爷爷是一个非常爱学习、非常能吃苦、非常能战斗的监狱人民警察。自从爷爷去世后,我体会了“永远活在心里”这句话的意义,他离开了,似乎也不曾离开,他高尚的品德和奋斗的故事,一直在潜移默化中指引着我。
年,爷爷本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却恰逢所在单位调整产业结构,要扭转高投入,低产出,低效益的局面,决定筹建贵州省凯里炭素厂。筹建工作落到了爷爷的肩上。60岁的爷爷老当益壮,被省监狱管理局返聘回去继续干,带领技术人员南下广西梧州电池炭棒厂,东进上海电池炭棒厂实地考察。通过考察、立项、论证联营洽谈、筹措资金、选厂址等。
在筹建工作完成后,爷爷又担任起了炭建工程指挥部常务副指挥长兼办公室主任,党支部书记。带领职工发扬50年代劈山修路的艰苦创业精神,冬战严寒,夏战酷暑,在无施工机械设备,全靠工人肩挑背驮蚂蚁啃骨头般的苦干、巧干精神,仅用11个月时间完成了.86万元投资额的炭建主体第一期工程,并一次性试产成功。其建设速度、工程质量和产品质量均受到各级领导和电池炭棒行业的好评。
年4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工会法》颁布施行后,矿党委又决定让爷爷兼任贵州省鱼洞煤矿工筹组组长,爷爷经过几个不眠之夜,一个筹建工会的完整方案成熟了。爷爷白天在炭建工地指挥工作,晚上走寨串门宣传《工会法》发动职工参加工会。他还在每周二、五职工学习或召开的会议上,利用三两分钟时间见缝插针,对全矿职工进行《工会法》的宣传、发动,说明建立工会的重大意义,号召全矿职工积极参加工会组织。
当贵州省凯里炭素厂已全面建成投产贵州省鱼洞煤矿工会已宣告成立,组织批准爷爷离职休息时,他却还在为了把贵州省鱼洞煤矿工会建成职工之家而里里外外继续奔忙……
工作以后,我常常会感慨,我们这一代人真的很幸福,毕业了能直接在舒适的环境里办公。不像祖辈那一代的监狱工作者,一切都是白手起家,什么都是靠自己风吹雨淋、一砖一瓦创建起来的。
在监狱工作发展的进程中,第一代监狱民警甘守清贫、艰苦创业,第二代监狱民警甘于奉献、加固基础,我们第三代监狱民警必将传承创新、接续奋斗!
一个梦想,一生坚守
桐州监狱黄文灿
我出生在一个警察家庭,家里老一辈的从警故事从小就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年,我的姥爷南下来到贵州花溪剿匪,背井离乡的他克服了与亲人离别之痛,踏上南下征程,开启了他无怨无悔的一生。
年,姥爷在瓮安县公安局任劳改科科长,后调到了贵定县公安局,有缘的是,同一时期,我的爷爷成为了姥爷的通讯员。50年代,姥爷与爷爷成为了第一批见证并建设冷水沟钢铁厂(福泉监狱前身)的老一辈监狱工作者。
他们一起见证了福泉监狱从冷水沟铁厂到磷肥厂生产变化的全过程,一起见证了福泉监狱的建立、变化、发展……现在,福泉监狱已经是一所现代化的智慧监狱,而我的姥爷已去世多年。
我常听爷爷深情地提起曾经年少时的创业路,年他们与省地勘队的同志在没有交通运输工具、勘探设备极其简陋条件下,为铁厂从冷水沟搬迁选址龙昌堡(今龙昌镇)所做的大量勘探工作,大家克服重重困难,提前完成任务,为建厂打下坚实基础。
他还清晰地记得各时期生产的基本状况,讲述起当初如何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全体干工急中生智,充分发挥集体智慧建设起第一座炼铁小高炉、创造了多个省内第一的优秀成绩,年转产建磷肥生产线,后来磷肥生产成为全国知名企业等过程。
在爷爷的讲述中,我知道了他们当初在深山老林里不仅要管理罪犯,还要进行生产,在基本不通车的条件下,生活全靠自给自足、生产资料全是人挑马驮,住的是自己搭建的茅草屋,铺上蚊虫蛇蝎时常出现。
在如此艰难的条件下,他们如果没有对党的高度忠诚和对监狱事业的崇高使命感,根本是无法坚持下来的。姥爷和爷爷用忠诚担当、拼搏进取、无私奉献的精神在艰苦的工作岗位上奉献了自己的青春。
姥爷和爷爷留下的光荣传统与优良作风将是我继续坚守监狱警察岗位的精神食粮,作为新时代的监狱民警,我将会继续努力,不忘初心,传承好他们的优良作风,为监狱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40后”的忠诚与“90”后的传承
兴义监狱张振华
我的奶奶是安徽人,出生于上世纪40年代。60年代为响应国家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不远千里的从安徽来到江西,在当时的新建县开关厂劳改队(现江西省未成年犯管教所)进行教育支援建设工作,这一干就是一辈子。
在奶奶那个年代,劳改队地处偏远,交通不便、物质极度的匮乏。那时候也没有所谓的监狱人民警察,而是称为“劳改干部”,虽然顶着个“干部”的头衔,却依然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成天与罪犯打交道,最穷的时候别说工资了,连制服都发不下来一套,但却丝毫不影响奶奶做工作的十足劲头,在我幼年的印象里她总是身着笔挺的警服,来去风风火火。
小时候家里生活过的紧巴拮据,但奶奶对高墙内的接受改造的“坏小孩”却十分“大方”,经常把家里本就紧缺的被褥、衣服、鞋子打包带给他们。儿时的我不解,问奶奶,她的回答总是:“这些孩子本来就是因为缺少教育和关爱而误入歧途,我既是警察,亦是老师,更要通过教育改造彻底的从身心两方面拯救这些少年。”
后来奶奶退休了,但是却从来也不闲着,单位开展老干部建言献策座谈会,她总是第一个赶到,说上一整天才肯回家。奶奶经常给我讲述她年轻时从事教育改造的故事,我依稀记得有一张老旧的南昌晚报上还讲述了奶奶从事未成年罪犯教育改造工作几十年,开创了很多未成年罪犯的教育改造方式,帮助数以万计的年轻人迷途知返的工作事迹。
那时候的我还似懂非懂,感觉这份事业有些许神秘,但更多的是伟大;现在的我在入党后也明白了,在爷爷奶奶那辈人身上,都有着老一辈无产阶级的朴实信仰,他们从不高调的喊着口号,却时刻践行着忠于党,忠于事业的伟大理想。
年,因为梦想和爱情,我毅然的从江西南昌来到了我的第二故乡—贵州兴义,光荣的成为了兴义监狱的一名监狱人民警察。在去单位报道的前几天里,奶奶又语重心长的和我交流了一番话:”华仔,你不用担心,虽然奶奶嘴巴上一直让你从事别的行业,只是不希望你像我们这辈人一样辛苦劳累,但是你成为监狱警察,我心里是十分骄傲的。尽管你要离家一千多公里,但全国监狱人都是一家人,你都要学会珍惜这份宝贵的工作,时刻牢记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为单位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我听后热泪盈眶,更热血沸腾。
作为一名“90后”监狱人民警察,作为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三代监狱民警,我们是骄傲的,也是幸运的。我们定当更加珍惜这份伟大的成果,不忘初心,积极书写新时代监狱警察的责任与使命!
那时高墙
贵州省第一女子监狱杨沁娴
年,为了响应国家支援贵州山区建设的号召,四川川北大学进行了院系调整,读农学专业杨荣光和同学一起踏上了贵州这片土地。
在贵州农学院完成了最后两年的学习任务,于年8月来到羊艾农场,从此扎根于斯,投身劳动改造事业。
在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农场开始进行茶叶种植,杨荣光作为技术人员投入到茶叶种植的任务当中,常常天刚亮就要起身,走上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前往劳改大队。50年代,很多地方都没有通电,夜里没有灯,借着月光走在乡道上,“青泥白石反光水”是最好的指路诀窍,杨荣光揣着工作笔记,在这条路上走过了一年又一年。
那时候的劳改大队,四周是荒山,押犯的区域只一圈矮墙围着,里面是土胚房跟砖房,劳改人员都是睡大通铺,夜里辗转时,木板床常常吱嘎作响。
茶园是从冬季开始组织开垦种植的,种植茶树的坡上光秃秃的,遇到刮大风的天,耳旁净是呜呜的风声,还要小心提防被沙子迷了眼睛,就这样从冬风凌冽到春来雪融,光秃秃的坡上,铺就了一行行整齐的茶苗,茶苗种好后就紧锣密鼓地组织罪犯在茶苗行间挖沟,埋粪肥、修剪枝丫,到了夏天要顶着火热的日头除虫、除草,衣服汗湿了又被晒干,日落黄昏时汗水干透,却也在衣背上留下浅浅白痕。
春来秋往,无数夜里,在昏黄的煤油灯光下杨荣光在业务学习笔记上,一笔一笔记下茶树的生长数据,本子上还记录着从书上看到的种植技术。耐心地等待茶苗的成长,第三年开春,终于摘下第一芽茶嫩叶。
到60年代初,短短几年时间已形成万亩茶园的规模。这段往事的主人公就是我的爷爷,如今,斯人已去,但这片茶园依然绿意盎然,默默地记录着农场的变迁。
梦想在继续,奉献在延续。一身藏蓝,传承了几代人的使命和担当。当祖辈、父辈渐渐老去、离开,年轻一代将会接过担子继续坚守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贵州省监狱管理局)